林崇玉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有一天会沦为别人刀板上的鱼肉,任人宰割,而且他还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,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屈辱的经历,在以后的日子里,他都不敢回想这天的经历,他难以说出自己心中的感觉,憋屈却又无法反抗。

    “你给他打的是什么?”眼看着林崇玉昏迷过去,彩蝶不知道他是气晕了还是因为药物,着急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治肺病的药。”童心雨没有了刚才的愤怒不平,她麻利地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听筒样的东西,来到了林崇玉床前。

    “那,他为什么睡着了?”

    “那是因为,我让他闻了那个……”童心雨指了指地上的药道。

    “可是,我也闻了呀,我怎么没……”彩蝶不解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因为当时我没放迷药。”

    “迷药?”彩蝶先是不解,接着是担心,反应过来以后又有些不平。“您是故意的!您故意激怒少爷,您故意让少爷把药打碎,您从一开始就打算迷晕他!”

    “对!这样,我才能有借口给他打这么一针,我才能让他犯病,我才能查清楚他的病情到底发展到什么阶段了。”说着,童心雨解开了林崇玉的外衣。

    “怪不得您什么都往锅里放。原来,你从来就没想过让少爷喝了它……”彩蝶难掩失落。没有人知道,她是存着怎样的苦心熬这“药”的,可是,到头来它只是个引子。见童心雨把听筒的一头贴到了林崇玉的胸口上,另一头放在了自己耳朵上,彩蝶闭上了嘴巴。

    听着浓重的喘息声,童心雨的眉头渐渐紧了起来:他的整个右肺和左肺的下半部分都充斥着浓重的水泡音,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,这说明他肺内可能有着严重的炎症。而导致这种炎症的,可能是普通病因,也可能是结核。可是看他的病情迁延多年,这绝对不会是一般的病症,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结核。

    童心雨不敢想下去了,眼前这个人还太年轻,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,他原本拥有着大好的年华,他本来应该是朝气勃勃的。可是,他苍白的面色和浑浊的呼吸音都在告诉着人们,他正在承受病魔的摧残,而且这种摧残还在继续吞噬着他的生命力,让他的明天笼罩在一片昏暗中,不知道何处是出口,也不知道何处是归途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?少爷病得不重,对不对?”童心雨的沉默让彩蝶甚是不安,她着急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你先照顾好他!”童心雨简短回了一句,然后她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就出了飞榭园。飞榭园外,林家人早就在暮色中等着她了。

    “崇玉怎么样了?”一见童心雨走出来,林家人就围了上来,林丞着急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还需要再观察一些日子,我才能确诊。”童心雨回道。

    “观察?确诊?”林海玉扑捉到了这两个词,他不解地问道:“崇玉得的不是哮喘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!”童心雨很肯定地道。

    “不是?”林家人都愣了,这些年,那些大夫都是按照哮喘来给林崇玉治疗的,如果他得的不是哮喘,那以前的治疗岂不都错了。只听童心雨接着道:“他的两个肺都有很浓重的水泡音。可能,我只是说可能,他还有其他的并发症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‘并发症’?”

    “就是……就是,还有其他的问题……”